撰文 / 张霖郁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赵昊然

来源 / Financial Times，Bloomberg

作者 / Kana Inagaki，Patricia Nilsson

随着德国时间9月25日大众集团管理层与工会谈判的破裂，工会宣布将举行罢工，最早从12月1日开始。

除了反对裁员之外，德国金属工业工会（IG Metall）的另一个诉求是为产业工人加薪 7%。大众集团管理层拒绝了这一要求。

双方的分歧点在于，管理层认为必须关厂裁员来实现大幅降本，但工会认为工人不应该为管理层的决策失误承担后果，管理层应为此负责，他们有责任找到更有效的降本方式，而不是裁员。

关于谈判的详细内容，请阅读大众劳资冲突凸显欧洲汽车行业沉疴。

这场从8月开始的对峙，焦点逐渐转向现任大众集团CEO奥博穆（Oliver Blume）身上。

双重身份受到质疑

大众集团的投资者们要求奥博穆放弃他在保时捷CEO的职位。

“汽车行业陷入结构性危机，这一状况下，他如何能正确做好两份工作？”Deka Investment 公司治理主管英戈·斯皮奇（Ingo Speich）问道。

Deka Investment是大众优先股的15大股东之一。持有大众集团约2%优先股的DWS公司治理专家亨德里克·施密特（Hendrik Schmidt）表示，这场危机表明，这种两边兼任的领导结构“只能短期内接受”。

自从两年前奥博穆接替迪斯（Herbert Diess）成为大众集团CEO，他同时也是保时捷首席执行官。其实从2015年开始，他一直担任着保时捷CEO。正因为他同时掌舵两个大众集团的重要品牌，一度面临投资者和分析师的批评，他们质疑他同时管理两家上市公司的能力。这次因为裁员事件，这一质疑再次公开化。

此次以奥博穆为代表的管理层与工会的斗争，是大众集团87年历史上的首次。

奥博穆和其他高管认为，如果大众集团想要渡过结构性挑战，比如欧洲汽车市场萎缩以及中国消费者对德国品牌的兴趣减退，裁员是至关重要的。

保时捷在2022年上市，隶属于大众集团，而大众集团又由保时捷-皮耶希家族控制。

汉诺威应用技术大学汽车管理讲师弗兰克·施沃普 (Frank Schwope) 表示：“奥博穆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他不得不专注于大众集团的工作，这种压力不仅来自员工，还来自股东，最终也来自保时捷家族。”

奥博穆在2023年从大众集团和保时捷获得了970万欧元的薪酬（包括养老金），这得益于他与保时捷皮耶希家族的密切关系，该家族拥有大众集团的多数投票权。

保时捷受到中国豪华电动汽车需求疲软的影响，销量较2023年同期下降了三分之一，公司也由此发布盈利预警，保时捷的股价自此下跌了约15%。

保时捷 SE是保时捷-皮耶希家族控制的投资公司，该家族拥有大众汽车53.3% 的股份，该公司表示全力支持奥博穆及其双重角色。

为自己辩护

奥博穆为自己的双重身份进行了辩护，他称自己跨越两个品牌的工作帮助他为整个集团做出更好的战略决策。

许多投资者呼吁奥博穆专注于一个职位，他们认为这位大众汽车终身雇员是带领这家车企完成重组的合适人选，尤其是在他与工会主席丹妮拉·卡瓦洛（Daniella Cavallo）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的情况下。

一位曾密切参与迪斯与工会斗争过程并目睹其失败的人士表示：“如果有人能说服工会裁员，这个人就是奥博穆。”工会在大众监事会中占有一半的席位。

迪斯因暗示大众集团雇佣太多员工而与卡瓦洛发生冲突，并于2022年被赶下台。迪斯一直被认为是狼堡的非常规选择，他在2015年加入大众之前，大部分职业生涯都在宝马度过。

奥博穆于1994年作为奥迪的一名实习生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他在布伦瑞克长大，布伦瑞克是德国北部下萨克森州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大众汽车的总部所在州。

杰富瑞 (Jefferies) 分析师菲利普·霍乔斯 (Philippe Houchois) 表示，重组的结果将决定奥博穆和卡瓦洛的命运。

“如果管理层不能关闭工厂，奥博穆是否能留下来肯定会成为一个问题。工会也是如此，他们的负责人基本上已经表示不会关闭工厂，所以，如果真的要关闭工厂，奥博穆的处境也会非常艰难，”霍乔斯说。

再度发布盈利预警

奥博穆真正的压力来自经营业绩的下滑。

大众集团在三个月内第二次下调了年度业绩预期。德国时间9月27日，大众集团表示，预计2024年的营业利润率约为5.6%，而不是之前预测的6.5%至 7%。此前，大众汽车于7月下调了目标，理由是关闭比利时的一家奥迪工厂的成本过高。大众集团表示：“宏观经济环境的恶化正在产生负面影响，可能导致进一步的风险。”

他们称欧洲汽车需求下滑以及中国品牌的崛起是两大原因。

Jefferies分析师菲利普（Philippe Houchois）表示，裁员和关闭工厂是唯一的降本方式和，“我认为没有B计划，因为必须减少产能，”他说。

保时捷也下调了盈利预期，目前预计税后利润为24亿欧元至44亿欧元，而不是之前的35亿欧元至55亿欧元。

电动汽车销量增长放缓对全球汽车行业造成冲击，但对于德国汽车集团而言，影响更大，因为德国去年底取消了购买电动汽车的补贴。

根据欧洲汽车工业协会 (Acea) 发布的最新数据，欧盟8月份电动汽车新注册量较上年同期下降44%，其中德国下降69%。鉴于电动汽车新注册量急剧下降，柏林正在讨论新的税收优惠政策，以刺激消费者对电动汽车的需求。

上周，奔驰还下调了全年利润预期，原因是中国这个全球最大汽车市场的销量下滑，外国品牌在中国面临着与本土竞争对手激烈的价格竞争。

总部位于慕尼黑的宝马本月早些时候也下调了年度业绩预期，因为该公司拨出了故障刹车系统的预期保修费用，并警告称中国市场需求疲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