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路 行

设计 / 琚 佳

来源 / Electrive、路透社等，作者：Carla Westerheide、Marie Mannes等

电池制造商Northvolt在当地时间3月12日宣布已在瑞典申请破产。这是该国历史上最大的企业破产案件之一，实际上，这也意味着欧洲希望发展出中国电池制造商竞争对手的计划已经宣告终结。

Northvolt董事长汤姆·约翰斯通（Tom Johnstone）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这是我们做出的一个艰难决定，它是唯一的‘现实路径’”，他说，公司已尽一切努力，但最终无法避免破产，这将使5000个工作岗位面临风险。

这家电动汽车电池制造商于去年11月申请了美国第11章破产保护，因为其现金储备日渐枯竭，并且急于筹集资金解决其在瑞典北部旗舰工厂的产量提升问题。有文件显示，Northvolt在破产过程中所欠的债务总额超过80亿美元。

“很多事情都出错了”

欧洲汽车行业曾寄希望于Northvolt能够减少西方汽车制造商对中国竞争对手（如电池制造商宁德时代和电动汽车及电池制造商比亚迪）的依赖。

“显然，很多事情都出错了，现在我们的成员正在为此付出代价”，IF Metall工会领导人玛丽·尼尔森（Marie Nilsson）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自2016年成立以来，Northvolt已获得超过100亿美元的股权、债务和公共融资，其最大股东包括大众汽车（持股21%）和高盛（持股19%）。

Northvolt去年陷入了越来越严重的财务困境。一方面，该公司在Northvolt Ett工厂的生产爬坡过程中面临着显著的内部挑战，“这些挑战既是进入一个高度复杂行业所预期的，也有一些是无法预见的”。

在投产近两年后，该工厂仍未达到预期的产量，导致计划销售额不足。随着全球形势的变化，进一步的融资变得更加困难，投资者（部分由于自身问题）也不再愿意注入更多资金。

Northvolt随即放弃了其激进的扩张战略，并出售了部分子公司。就在几周前，Northvolt将其模块生产业务出售给了客户斯堪尼亚（Scania）。

2024年9月17日，在德国汉诺威举行的IAA卡车展上，参观者聚集在瑞典汽车制造商斯堪尼亚的一辆电动卡车周围。（图片来源：路透社/Fabian Bimmer）

该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彼得·卡尔森（Peter Carlsson）在去年11月申请第11章破产保护后不久就辞去了CEO职务，他曾表示，公司需要高达12亿美元的资金来恢复业务。

目前，该公司表示，Northvolt在北美和德国的业务不会进入破产程序，波兰的子公司也不受影响。

2024年10月21日，波兰格但斯克一家生产工厂外的一块标牌上写着电池制造商 Northvolt 的名字。（图片来源：路透社/Marie Mannes）

其德国子公司已做出回应。

“Northvolt Germany今天获悉，母公司Northvolt AB在斯德哥尔摩已根据瑞典法律申请了破产。此前，公司曾与有意向的投资者进行了密集谈判，但由于财务状况紧张，未能及时达成协议，”一位发言人表示。

“作为独立的有限责任公司，Northvolt Drei Project GmbH不在破产申请之列，现已与瑞典为Northvolt AB指定的管理员取得联系。德国的业务将继续进行。Northvolt Germany已将所有决策告知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并与所有相关方保持密切联系。”

加拿大工业部长商鹏飞（Francois-Philippe Champagne）表示，加拿大政府正在与Northvolt洽谈，以帮助寻找买家收购其在魁北克的工厂。德国经济部长罗伯特·哈贝克（Robert Habeck）表示，希望Northvolt能够找到投资者，以确保其计划中德国工厂的未来。

对于瑞典北部，尤其是位于谢莱夫特奥（Skelleftea）小镇的Northvolt Ett工厂而言，破产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那里绿色产业的发展创造了成千上万的工作岗位，但这些工作岗位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谢莱夫特奥市长洛伦茨·伯曼（Lorents Burman）表示：“需要强调的是，眼下影响谢莱夫特奥的事件在短期内将对瑞典和欧洲产生更严重的影响。”

瑞典谢莱夫特奥Northvolt Ett工厂一景。（图片来源：路透社/Marie Mannes）

瑞典副总理埃芭·布施（Ebba Busch）表示，政府已准备好支持Northvolt的员工，并希望“该公司能够找到一个长期的所有者”。

与Northvolt签订了供应合同的保时捷表示，在其申请破产的消息传出后，已开始寻找替代方案。大众汽车表示，仍与Northvolt保持联系，但拒绝就破产问题进一步置评。

近几个月来，几位股东已将其在Northvolt的股份价值减记为零，而长期合作伙伴斯堪尼亚（Scania）表示，已安排了新的电池供应。

托管人承担责任

“尽管公司采取了所有可行的方案来协商和实施财务重组，并且得到了贷款方和关键交易对手的流动性支持，但公司仍无法确保必要的财务条件以继续现有运营形式，”Northvolt在声明中写道，“因此，董事会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同时公司将继续寻找现实的融资选项，以便在瑞典破产程序期间继续运营。”

这意味着公司不会被清算。然而，破产申请也表明公司的财务状况仍然非常严峻，能否持续运营远未确定。

Northvolt强调了在其重组过程中取得的“若干成就”（如更高的生产量、运营现金流减少55%、以及上述子公司的出售），并表示“在此过程时，公司在潜在合作伙伴和投资者中获得了显著的关注和兴趣”，然而，其未能在短期内吸引足够数量的投资者。

声明还提到了一些因素，如资本成本上升、地缘政治不稳定、由此带来的供应链中断以及市场需求变化等，这些因素不仅影响了Northvolt，也影响了电池行业的其他公司。

现在，该公司的破产申请已经提交，由瑞典法院指定的托管人将监督整个过程，包括公司及其资产的出售和未偿债务的清偿。该程序将根据瑞典破产法进行，重点确保员工、合作伙伴和债权人的有序过渡。Northvolt已任命米凯尔·库布（Mikael Kubu）为托管人。

其债权人包括私营和公共投资者。4 to 1 Investments董事长珍妮·阿斯克菲尔特·鲁德（Jenny Askfelt Ruud）表示，破产“对瑞典的工业和社会经济来说是一个损失，尤其是对于谢莱夫特奥、Northvolt及其员工来说”。该公司已向Northvolt股票和可转换债券投资了58亿瑞典克朗（约合5.78亿美元）。

“对于Northvolt的每个员工来说，这都是极其艰难的一天。我们着手打造一些开创性的东西，推动电池、电动汽车及更广泛的欧洲工业的真正变革，并加速向绿色和可持续未来的过渡”，汤姆·约翰斯通表示，“这一结果尤其令人痛心，因为在最近几个月，我们不仅与潜在合作伙伴和投资者保持了密切联系，而且在谢莱夫特奥工厂的生产中也看到了明显向好的发展趋势，自去年9月以来，那里的电池产量翻了一番。”